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偷光-第44章 你以为我不敢？ new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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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月前

警局刺眼的白炽灯下，秦孝被铐在长椅上的姿态依然优雅，当刘助理带着律师团队匆匆赶来时，他甚至有闲心对做笔录的女警微笑：“咖啡不用块糖，谢谢。” 走廊另一头，秦希儿正木然地复述着口供，签字笔在纸上划出颤抖的痕迹，就像她此刻摇摇欲坠的理智。 推门出来时，霍温言的身影让她瞬间红了眼眶，他西装外套沾着雨水，手里还攥着今早的航班取消凭证。 “温言…”她声音里尽是疲惫，“你走吧，回英国去。” 霍温言伸手想碰她，却被躲开，这个细微的躲避让他指尖僵在半空，指节上还贴着创可贴，那是昨天婚礼前为她修整捧花时划伤的。 “他已经疯了。”秦希儿盯着警局瓷砖上的一道裂缝，“你根本想象不到他能做到什么地步…”突然想起被押上警车前，秦孝俯在她耳边说的最后一句话，那带着血腥味的低语让她此刻仍止不住发抖：“他说…要毁掉我身边所有人。” 霍温言突然抓住她肩膀：“我不怕。” “可是我怕！”她失控地喊出声，引得值班警察纷纷侧目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，却压不住声音里的颤抖：“我怕你哪天突然消失…怕你家人像昨天那样被当众羞辱…“她的泪水砸在地面上，”我受够了这种…这种胆战心惊的日子…” 霍温言将她颤抖的身体拥入怀中，却感觉到她浑身僵硬，这个认知让他心脏抽痛，却还是温柔地拍着她后背：“那我们一起走，现在就去机场。” 秦希儿突然推开他，力道大得自己都踉跄了一下，警局玻璃门映出她狼狈的倒影，也映出身后的景象。 秦孝正被律师簇拥着从容地走向大门，临出门前回头看了她一眼。 “对不起…”她终于崩溃地蹲下身，泪水打湿了衣摆上干涸的血迹，“我爱他…”这句话像从胸腔里硬扯出来的，带着血肉模糊的痛楚，“就算我们永远互相折磨…我还是…” 霍温言的手缓缓垂落，他望着警局玻璃门外，秦孝正倚在跑车边点燃香烟，火光映出那人嘴角胜券在握的弧度。 这个瞬间他突然明白了，这场战争里，自己从来都是被允许存在的第三者。 “我明白了。”霍温言弯腰拾起她掉落的外套，轻轻披在她肩上，他的声音温柔得让人心碎，“我只希望你快乐。只要你需要，我永远都在。” 他抚过她泪湿的脸颊，指尖温度像冬日里最后的阳光，“不要觉得亏欠我，这五年…是我心甘情愿的选择。” 这句话像一把生锈的刀，在秦希儿的心口来回拉扯。 她突然站起身，将脸埋在他肩头，五年来第一次主动抱住这个始终温暖如初的男人。 “温言…”她哽咽着，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消毒水味，混合着机场匆忙赶回时的雨水气息，“你永远都是我的家人…” 记忆如走马灯闪过。 那个向来温润如玉的霍医生，第一次为她挥拳打向阻拦的医护，金丝眼镜歪斜着挂在鼻梁上； 无数个深夜，他伏在她病床边浅眠，手里还攥着半湿的退热贴； 还有每次噩梦惊醒时，总能及时握住她的那双手，永远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。 这些画面冲垮了她最后的防线，秦希儿攥紧他背后的衣料，仿佛这样就能把亏欠了五年的拥抱都补上。 霍温言僵了一瞬，随后小心翼翼地环住她，像捧着一件期望已久的礼物。 “去吧。”他最终轻轻推开她，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上的水雾，这个惯常的动作此刻显得格外漫长，像是给彼此最后的缓冲时间，“他在等你。” “谢谢你，温言。”那句话轻得像一缕烟，“祝你幸福。” 说完便转身走向大门，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地，她不敢回头，怕看见那双永远温柔的眼睛里盛满破碎的光。 玻璃门自动开启时带起一阵风，吹散了她耳边一缕碎发。 门外，秦孝正用皮鞋碾灭烟头，火星在他脚下挣扎着熄灭，在沥青路面上烙下一个焦黑的印记。 她径直走过他身旁，带起的风掀起他西装下摆。 “上、车。”他一把拽住她手臂，每个字都像从齿缝里挤出来。 秦希儿迎上他的目光，看到他瞳孔里映着自己苍白的脸：“怎么？想再被铐回去？”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挑衅。 秦孝突然冷笑，拇指重重碾过她腕间的淤青，他俯身时血腥味扑面而来：“你猜刚才那通电话打给谁了？”薄唇几乎贴上她耳垂，“霍氏在瑞士的账户…” “够了！”她猛地甩开他，手腕上的淤青在阳光下泛着紫红，“我就要走路回去！” 这句话像按下了某个开关，秦孝突然暴起，一拳砸在跑车引擎盖上。 警报器刺耳的鸣叫声中，他扯松领带的样子像头失控的野兽：“你他妈非要这样是吧？”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，“五年！我找了你五年！现在你为了他…” 警局里的警察闻声而出，秦希儿在混乱中看见霍温言冲出来的身影，眼镜后的眼睛还是那么温柔，哪怕此刻盛满担忧，这个认知让她心脏绞痛，却还是转身走向相反的方向。 秦孝的怒吼追着她背影：“秦希儿！你敢走试试！” 她没有回头，却在走了几步后，听到身后传来引擎咆哮声，跑车猛地横在她面前，轮胎在地面擦出两道黑痕。 车窗降下，露出秦孝血丝密布的眼睛：“上来。”这次是命令，却带着微微的颤抖。 “你干脆把我撞死算了！”她突然嘶吼出声，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炸开，惊飞了路边树上的麻雀。 秦孝的瞳孔骤然紧缩，握在方向盘上的指节发出可怕的脆响，跑车引擎发出濒临极限的轰鸣，排气管喷出的白雾在两人之间翻涌。 “你以为我不敢？” 他一脚将油门踩到底，跑车如离弦之箭向她冲去，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，卷起的落叶四散飞扬。 在距离她不到三米处，方向盘猛地打转，车身剧烈甩尾时，秦希儿跌坐在地，瞳孔里倒映着近在咫尺的车灯，她下意识抬手遮挡，指缝间看见秦孝狰狞的侧脸，他额角暴起的青筋在阳光下清晰可见，下颚线绷得像要断裂。 后视镜里，他看见她颤抖着撑起身子，那双今早为她准备的拖鞋早已不知甩到哪里去，她的膝盖渗出血，可她硬是咬着牙站起来，甚至故意昂起下巴。 引擎盖还在冒着热气，秦孝死死攥着方向盘，他看着她一瘸一拐走向人行道，有出租车减速询问，她却摇头拒绝，这个倔强的动作让他突然砸向喇叭，刺耳的鸣笛声吓得路人纷纷侧目。 秦希儿始终没有回头，她光着的脚踩过碎玻璃，每一步都像踩在他心尖上，后视镜里的身影越来越小，最终消失在转角处。 秦孝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，烟盒掉了几次才捡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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